眼睛不想睡覺

你們家老大幾歲啦？老二呢？都念幼稚園了吧？這是最近時常要面對的問題。我家老大今年四歲快滿五歲了，老么剛滿三歲。兩個人在「小時候」斷斷續續念過兩個月左右的托兒所，但他們之後說什麼也不想再去念托兒所，老大的理由既爽快又俐落：

「念幼稚園很麻煩，還要睡覺。」

 

「很麻煩」的說法聽來好笑，我時常用來說嘴。這是真的，有一回我去托兒所探望她，遠遠地，只見一位老師在關窗戶，老師身後有一抹黑影子伸展著雙手，且跳躍且穿梭在躺著午睡的孩子之中，像蝴蝶一樣。沒錯，那隻「蝶類」就是我們家剛滿三歲的小咕子。有一次，我問小咕子；「為什麼睡覺很麻煩？」，她的回答更新鮮了，她說：「因為我的眼睛不想睡覺啊。」

 

文臺常說，我們家是一個太陽一個月亮，這樣的譬喻足夠傳神了。白天爸爸陪伴孩子，晚上媽媽接手。忙碌的時候，我時常帶著兩個孩子跑。有時孩子喜歡爸爸，想念爸爸，便問媽媽：「晚上為什麼這麼長？」或說「你打電話叫爸爸回家。」也有很多時候，兩個孩子已經習慣晚上跟媽媽一起鬼混。有一次遇到爸爸休假晚上不用出門，小咕子便跟爸爸說；「你為什麼不去上班啊？」一個太陽，一個月亮，要能機智應對兩個孩子，還要足夠韻律的在太陽月亮的軌道上運行才成。

 

我們家的太陽有時把假期排在一起，我們的旅行時常變得可長可久似的。我們家的月亮時常有出差演講的時候，此時也成了短期旅行的好機會。旅程或長或短，路途遙遠時，有時借宿朋友家，或乾脆外宿。兩個孩子的心裡沒有界限，住在朋友家時，心裡老實就會認了別人的阿公當自己的阿公，認別人的阿媽當自己的阿媽，甚至於，認別人的家當自己的家。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時常數數，數有幾個阿公、幾個阿媽，幾個家。

最近住的家越來越多，小咕子開始糊塗了。昨天，他數著布洛彎的家、金針山的家、冰庫的家...然後...突然煩躁地問：

「爸爸，我們到底有幾個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