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時期

 

 

翻到一頁巫師搶走公主並與王子決鬥的畫面，便問；「為什麼他（巫師）要抓走公主？」想起「小時候」媽媽教的童謠，小咕子先是唱起「星期一，猴子穿新衣」，然後，突然停下來問；「媽，為什麼星期一猴子要穿新衣？」坐在媽媽的車上，頓時想起阿媽大腿的開刀傷痕，就問；「為什麼阿媽的大腿會有疤？」...總之，白天晚上，有小咕子的地方，就充滿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精神好的時間我嘗試更為開放式的回應，比如；「對啊！為什麼呢？」精神不繼時，我也只能敷衍了事地簡單回應，像是「對啊，因為巫師也喜歡跟公主在一起當朋友啊」這類無理頭的回應法。已經算很有耐性的爸爸這兩天似乎被小咕子的為什麼時期搞得疲勞起來。關於這孩子主動發起的邏輯思考方式，我開始覺得「值得研究」，種種天外飛來的、一時無法安置的想法，她都有追問的理由。

一朵小花開始向世界伸展，她一邊大口呼吸，一邊也想多理解一點自己感知到的東西。那雙晶晶亮亮的眼睛問為什麼的時候，態度是如此地真誠、篤定，對於大人的信賴是如此地百分百。不一定是想得到每一則答案，有時，她只是開始想要尋找一點自己可以理解的道理或置身之道。有趣的是，小咕子問的每個為什麼，居然引領著我回到兒時自己一天到晚問媽媽為什麼的年代，我甚至還記得自己問過的幾個問題，也清晰記得母親當年的回應內容、回應態度與拒絕策略。因而，感知小咕子目前的狀態，對我而言，自是不容錯過的。一朵小花的探問，照亮著我的記憶甬道，回到屬於我自己的珍貴的、以為已經遺忘的學齡前的童年歲月。一個跳動生命邁向學習的啟蒙時期，不就是這樣展開的嗎？這段時間的孩子，多麼需要大人加以護持。她如何地提問？如何地對待周遭人的回應？她在乎什麼樣的回應？她願意主動將思索延伸到什麼樣的程度？她還會問多久？以及，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學會辨別，並創造為什麼的答案？

 

或許，我就來收集收集她的為什麼時期吧。

 

 

四歲九個月跟兩歲十一個月的兩個孩子，有時玩成一氣，有時則開始走出很大的差別。每當小咕子探問為什麼的時候，小牧牧並不特別感應姊姊的好奇，最近，小咕子很常翻書，但小牧牧明顯地對翻書並沒有興趣。我相信自己陪伴小牧牧閱讀的時間是少於小咕子的。有時，我只好提醒自己要多陪伴小牧微。兩歲十一個月還有許多恣意優游的氣質，喔，我可別被小咕子的為什麼給搶走了。